上官炎却摇头:“非也非也,你这么看别人却未必这么看,来我这彩云楼的人每每看到她都会把尊夫人提出来说笑一番,愿意出高价钱买下她的人比比皆是。
宸景兄,我可是为你好啊,你若不要,我就真把她转给别人啰!”
看上官炎痞痞的坏笑,梁宸景心里一阵堵得慌,虽然他对那个叫郭兰香的女子没有半点儿感觉,也从没想过要把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可上官炎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一想着那些龌龊的男人心思不纯,搂着跟自己心爱之人曾经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心里却意淫着那就是自己的夫人,甚至拿此作为谈资到处炫耀,梁宸景一阵恶寒加恶心,甚至恨得牙痒痒。
梁宸景脸色忽明忽暗,上官炎看在眼里,笑眯眯的招招手,一串美貌婢女端上美酒佳肴,上官炎亲自给梁宸景斟酒一杯:“宸景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何必这样犹豫?你梁府那么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值得你烦心,来,喝酒!”
上官炎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往梁宸景面前的酒杯上碰一下,悠闲的抿一口,然后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梁宸景。
梁宸景瞪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自个儿斟上一杯:“听说你去苏府了?”
“呵,确实,苏二小姐离世,好歹朋友一场,怎么都要去看看,宸景兄,难道你不去?”
梁宸景皱眉:“你……确认那是苏玲珑?”
上官炎楞了一下,然后慢慢坐直身子:“怎么?宸景兄,你以为苏家虚张声势不成?不至于吧?这么大的事儿还能瞒过去?”
梁宸景端着酒杯缓缓转动:“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
“蹊跷?怎么说?”
“当初把苏玲珑送出京城时,父亲特地嘱咐过。让人盯着她一举一动,她这次突然出事,我们并未收到消息。”
上官炎目光微闪,却笑呵呵的挥挥手:“哦,原来这事儿啊,没什么好奇怪的!苏玲珑一个落罪女子,即便去了北疆也是带罪之身。有官府差役看着她。旁人有些疏忽也在意料之中。说来若不是那些人疏忽大意,苏玲珑也不至于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吧?”
梁宸景抬眼:“她……怎么出事的?”
上官炎看梁宸景一眼,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人都没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来,喝酒!”
梁宸景瞪着他不说话,上官炎酒杯到了嘴边又停下:“你真想知道?”
“你不说我自会查出来。”梁宸景作势要走。
“等等!哎呀。宸景兄,都做将军的人了。性子还这么急!来,坐下,咱们慢慢说。
你要知道缘由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并未调查确认过,不一定做得了准儿。
听说出事是在一个月前。苏灵珑去集市上买东西,半路遇上一辆脱缰的马车。正好对面撞上,把她撞出老远,脑袋还正好磕在石头边沿儿上,当时就磕出个大洞,鲜血直流,大夫上药都来不及,没办法,实在救不过来,所以……”
梁宸景闻言垂眉不语,他就算再恨那个心思歹毒的苏灵珑,也没想过她会死得这样突然还这样凄惨,如果当时自己在场的话结果会不会一样?
“宸景兄,逝者已矣,事情已经这样了,以前那些过往就一笔勾销吧,唉!我看那苏家也怪可怜的,听说梁伯父还对苏家下了封禁令?这可有点儿仗势欺人的意思啊!”
梁宸景看他一眼,本想解释一句,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只淡淡回一句:“这是父亲跟苏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上官炎道:“宸景兄,别这么势利好不好?你一来又得我的美人儿,又打听消息的,难道不陪我喝几杯?”
梁宸景淡淡的扫他一眼,根本不做理会,便大步走向楼梯口。
听着那轻巧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方才还懒散并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上官炎拿起酒壶再次靠回去,看起来还是那样慵懒,但眼神却多了几分狠厉。
半晌后,那个名叫郭兰香的女子信步进来,只是此时的她再不是先前那个见人就脸红羞涩无知的小姑娘,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并挥挥手,周围一众婢女纷纷低头退出去,偌大一层楼就剩下他们二人。
郭兰香坐到上官炎身侧,软软的斜靠在上官炎身上,修长的手指在上官炎脸上轻轻滑动:“啧啧,这么漂亮一副皮相,本小姐还真舍不得了!”
上官炎淡淡扫她一眼:“舍不得吗?好啊,那就留下来别走了,说实在的,本公子也舍不得你!”
上官炎轻佻的搂着她的腰一翻身,二人便换了暧昧的姿势,女子没有半点儿不适,反而格格娇笑着伸出雪白的胳膊缠上对方脖颈。
梁宸景从彩云楼出来便站在门口,望着面前的三条岔路有些犹豫,他一直觉得苏玲珑之死太过蹊跷,要不要亲自去确认一下了?左边去苏府,右边回梁府,该走哪边了?
他犹豫半晌,最终却选了正前方通往去钱庄那条路。梁家的钱庄分号遍布全国各地,不仅是财富集结之地,更是梁府的消息集散地,现在梁家的生意都由大哥梁宸宇打理,他现在多半也在那里。
梁宸景来到钱庄时梁宸宇果然在,而且正好有来自各地的分号掌柜跟他商谈正事,梁宸宇的随从见之就要去禀报,梁宸景拦住他:“不用,让大哥忙,我等着就是。”
梁宸景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大哥站在一堆老成持重的掌柜们面前稳若泰山指挥若定,那认真的模样、摄人的气场是他从没见过的。
当年自己云游在外时就时常听人夸张梁家大公子年纪轻轻却是个经商奇才,偌大的家业由他一手打理,他依然能淡定指挥游刃有余。
梁宸景信步在书房里走动。随手翻看下账本儿,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头疼,他无趣的扔下账册,干脆坐到墙角椅子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起来。
如此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梁宸宇好不容易忙完了,准备出门去商铺看看。走到门口才有伙计提醒他梁宸景来了。
梁宸宇诧异道:“二弟?他在哪儿?为何不早些禀报?”
“二公子不让小的打搅大公子。他说他自个儿进来寻你,小的方才见二公子进了您的书房,大公子。您没见吗?”
梁宸宇快步往书房走去,抬步进门的瞬间,墙角的人也睁开了眼。
“二弟,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等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