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不疑想了想,道:“家父脾气不太好,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孤兄莫要在意,若有得罪的地方,不疑先行道歉便是。”说话的时候,潭不疑竟要行礼,孤辰一把拦住,道:“我到此是客,客随主从,潭少热忱,孤辰感激不尽,若再如此客气,却是在赶孤辰走了!”
“孤兄不怪就好!”说着话,潭不疑带着孤辰走进了村子,也许这个村子真的是几十年没有外人来过了,孤辰刚刚走进村子,立即就引起了围观,这些人多半都是远远的看着,也有一些小孩子,胆子比较大的,凑过来,和潭不疑玩,哥哥前哥哥后的叫着,同时又盯着孤辰看。
“被当成展览品了。”孤辰这样叹道。
很快,潭不疑带着孤辰来到了村中一个木屋旁。到了木屋旁,潭不疑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小心的说道:“不疑回来了。”
“进来吧。”屋子中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而潭不疑刚要进去的时候,就听屋中人道:“怎么有生到此?”那人的口吻极为讶异,似是吃惊非小。
潭不疑应声道:“是一山野迷路之人,孩儿见他不识此间道路,便将他带回村里,晚些时候,便送他出村。”
就听屋中人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不要随便接近外面的人。你都忘了么?”
“孩儿知错了,但……”潭不疑看看孤辰,面露为难之色。
“潭少有苦衷,那孤辰不便打扰了。”孤辰微笑道,就在尴尬的时候,就听屋中人道:“算了,远来是客,进来一叙吧。”
听到这话,潭不疑如释重负,而孤辰心中说,若是看屋中的人的面子的话,依照自己的脾气,估计早就把房子给他掀了。如今要进去,那是看着潭不疑的面子。所以孤辰没多说什么,跟随潭不疑,一同进了木屋。就见木屋当中陈设很是简陋,挂着若干兽皮和装酒的葫芦,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火炉,烧的很热。在火炉旁,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坐在那里擦拭长刀,全神贯注,完全不抬头看人。
“前辈好!”孤辰还是很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寒舍简陋,随便找地方坐吧。”那老者这样说道。孤辰左右看看,发现这房间里面,那里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孤辰便道:“前辈在此,晚辈站着就可以了。”
那老者听到这话,将那长刀慢慢收起。孤辰偷眼看去,就见那长刀刀锋雪亮,亮着蓝色的光,俨然是一把好刀。孤辰心说,这个人真的不是非凡人。那老者回过头,仔细打量孤辰,似乎要将孤辰给看透了一样,问道:“看你的样子,也是习武之人,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啊?”
“这……”孤辰心说这个老者好没礼貌,一开口就直接问了两个江湖中人比较忌讳的问题,但既然他开口问了,自己又不能不答,可是孤辰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想说自己是鬼谷的人,师承王邯,但一想不行,因为吃过太多的亏了,一提王邯,个个眼睛都是喷血冒火的,只因为王邯得罪了太多的人了,几乎都是要杀他的,提了他,只会坏事情。而提妙玄奇的话,孤辰又不甘愿,因为妙玄奇已经是他的人,是他的妻子,如何还能算是他的师父,且孤辰不喜欢称呼自己为道门弟子,而且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自己根本没一点道骨仙风的架势,说自己是道门的,谁会信啊。
见孤辰半晌不语,那老者道:“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你心有芥蒂,那就不要留在此间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一听这话,孤辰情急,便道:“非是晚辈不肯说,只是……”孤辰心说,反正也快被人赶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便说自己是鬼谷的人又怎么了,真的是师父的仇人,拔剑相向,也无所谓了,最多看在潭不疑的面子上,不和他殊死相斗就是了。想到这里,孤辰道:“晚辈是鬼谷中热,师承王邯。”
“什么?”一听这话, 那老者面色一变,一看他脸色变了,孤辰心说坏了,心中念道,师父啊师父,你的仇人未免也太多了些,弄的我走到哪里,都要碰霉头。
“父亲,怎么了?”潭不疑有些看不懂,便上来问。就见老者一摆手,不让他说话,潭不疑见此,只好退在一边。那老者仔细端详了一下孤辰,而后哈哈大笑,良久后才道:“怪不得你刚才不敢说出自己的师承,原来是那个老鬼的徒弟,如此也算正常,那个老鬼当年杀人太多,以至于仇家满地。如今竟然报在徒弟身上,哈哈!”
听到这样的话,孤辰心说果然,这个老者是认识自己师父王邯的,而且看这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十有**还是仇家。但孤辰还是装傻的问了一句,道:“前辈认识家师么?”
孤辰如此的问话,那老者听了,道:“何止是认识,嗯……你远道到此,想来也疲累了,不疑!”
“孩儿在!”潭不疑见父亲唤他,立即上前应声。
“带他去后屋休息。”那老者如此说道。
“是!”潭不疑偷偷松了口气,带着孤辰,开了小门,穿过一间院子,到后屋去了,后屋一样的简陋,只不过,这里是有床的。孤辰倒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但他不敢睡,因为事情没弄清楚,且此地人生地不熟,若不加小心,肯定为人所害。而见他不休息,潭不疑便和他聊了起来,说的都是外面世界的事情。聊了许久之后,就听窗外有人叫潭不疑出去,正是那个老者的声音,而潭不疑被叫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孤辰一个人在屋中打坐,既是休息,也是练功。心中说,不管这个老者是谁,不管他是不是师父的敌人,自己都要坦然面对,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孤辰休息半天左右,那老者竟自己找上门来,和孤辰聊天。问的话,都是有关王邯的,孤辰自然不会不说,也不会全说,说的都是凤毛麟角的事情,根本没什么用处。因为孤辰很清楚,所谓人心险恶,自己是不能出卖师父的,所以即便这个老者是想去针对师父,也休想在自己这里拿到丝毫有用的情报。而他试着套这个老者的话,却发现这个老者异常的狡猾,心防特别的重,和善良宽宏,对人热忱的潭不疑,完全是两种人。
“尼玛的,父子区别可以这么大么?”孤辰心中慨叹,和那老者聊了一阵子后,忽然问那老者道:“晚辈有一个冒昧的问题,还望前辈开解。”
“说吧。”那老者如此应声道。
“前辈似乎和我师父有些交情,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孤辰如此的问道。那老者闻言,轻轻一笑,道:“山野匹夫而已,你想怎么叫都可以,叫我糟老头都可以。”
“尼玛的……”孤辰心说这算什么答案,我想问的是名字,是让你和我绕圈。孤辰心说看来问这个家伙,是没什么前途了,还不如去问潭不疑,想到这里,孤辰问那老者道:“不知道不疑兄弟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自然是出去练刀了,黄昏时分才会回来。”那老者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孤辰心说希望是这样,但他看那老者,心中又道这老者说话不是绕圈就是信口开河的胡说,他的话,基本没什么可信度。想到这里,孤辰不由得皱眉,细微变化,为那老者所查。便道:“我记起来了,王邯精通的是剑法,你师承于他,想来也只是会剑法的,对刀法是完全不懂的,对吧?”
听到这样的话,孤辰很不上,便道:“家师的确只传授给了我一些剑法,但刀法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哦?是么?”那老者面带疑惑之色,眼神依旧在孤辰身上扫来扫去,孤辰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看,仿佛自己就是做贼的人一样。
和那老者交流了一阵子,他终于走了,而孤辰对这个人,心中已是深深的厌恶,心说哥们儿要不是来这里紫魄冰魂,或者说为了照顾潭不疑的面子,管你是什么人,早就一剑劈过去了,直接奔着面门砍。
那老者离开,孤辰也起身离开,只不过他只是想在村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紫魄冰魂的消息,可是孤辰一走出去,就被人围着当珍稀动物看,走到哪里都是一大堆的人,孤辰即便想调查什么,也是很难的。虽然说条件比较艰苦,但心细如发的孤辰,还是看出了两个这里人特殊的地方,第一个就是这里的人不管老幼,几乎都会点武功,看他们走路就能看出来,当然他们的武功大多数都是不如潭不疑的。而第二个特点就是,这里的人,但凡身上有武器的,全都是极好的武器,制造十分的精良。其水准绝对是大师级别的,不是寻常的铁匠可以做的出来的。孤辰很是好奇,在村子中寻觅,却也没发现那里有打造兵器的作坊,他心中纳闷,心说这里真的是高人辈出的地方,似那些人用的那些兵器,拿到江湖上去,那都是价值万金的神兵利器。可是这里的人,拿这些神兵利器,只是用来割肉,劈柴而已,俨然是暴殄天物。
孤辰正在乱走的时候,倏然之间抬头,就见远处的雪山上,似乎有一个人影,正在风雪中练刀,看他的架势,似乎是潭不疑。孤辰心说如果自己想问潭不疑些事情的话,在潭不疑的家中似乎是没戏了,就算潭不疑知道些什么,在那个老头的淫威之下,恐怕也是什么都不敢说,还不如自己直接找到他去问也就是了。
望山跑死马,虽然能看到那个人影,但真的爬山上去,估计没一个钟头是上不去的。但孤辰轻功高绝,三步两步,便飞窜了上去,轻飘飘的落在潭不疑的面前。而见孤辰落在自己的面前,潭不疑很是惊讶。
潭不疑道:“孤兄,你的轻功好厉害。这山你竟然可以直接飞上来,不像我,还要一点一点爬上来。”
“潭少谬赞了。我其实……”孤辰刚想问点什么,就感觉身后有一股气息,孤辰心说那老者竟然跟踪了自己。话已出口,不能不讲下去,若是不说,便会跟更惹人生疑,孤辰便道:“之前风雪中一战,不分胜负,想来那一战酣畅淋漓,可谓痛快,不知潭少可否与我再打一场?”
潭少听到到孤辰这个请求,微微一愣,但很快就道:“我也正有此意,之前的一战,的确痛快,但胜负不分,今天我们再来痛快打一场好了。”
说着话,两个人再度都抽出兵器来,风雪之中的战斗,将再度拉开。而孤辰的敌人,却并不是眼前的潭少,而是躲藏在背后,那个不知名字的老者。而那老者,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孤辰却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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