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胡安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艾马尔的肩膀:“陪他待一会儿吧,他是你的死忠。”
艾马尔微笑了一下:“好。”
眼见着艾马尔从善如流地将人给拉走了,胡安也微笑了一下,冲着德科挑眉:“谢谢。”
他当然知道德科其实算是在帮他,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德科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你先别谢我……没听说过队长是你们这样争出来的。”
“那你听说过这么年轻的主教练吗?”胡安反问,他都快无奈了,这个梗他能说到自己退休。
“没听说过。”德科一笑,“我也没听说赛季前我这样的人。”
“都是奇葩。”胡安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冲着自家的国家队前辈挑眉:“信不信过几年我来糟蹋你?”
“等你有那个钱吧。”德科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当然,多年后他也多后悔自己此时的随便暂且不表,梅西算是夙愿得偿,在跑动的时候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很显然是激动。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已经很好了,之后的情形让他觉得自己简直身在梦中。
里克尔梅过来了!
也不知道里克尔梅和艾马尔说了什么,两分钟之后,索林也过来了,嘻嘻哈哈搭着里克尔梅的肩看着他们俩踢球,接着费尔南多·加戈也凑过来瞧了瞧,不过他本身也属于食物链底端受众,所以分分钟就被索林给压着脑袋去训练了。
随后雷东多过来了。
艾马尔停下动作,擦了擦汗有些眼巴巴地看着他:“费尔南多?”
雷东多也只是摆摆手,有些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小不点,颇有些怀疑的意思:“阿根廷的?”
“是。”梅西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回答,面前站着的人个个都是如雷贯耳,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雷东多站过来之后,刚才还没个正形的几个人现在乖得就像是小学生一样。
“球感不错。”雷东多简单评价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哪个俱乐部?”
“巴萨。”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几个人又是一阵骚动,里克尔梅思索了一下,恍然:“我说这个小家伙看着眼熟!”
里克尔梅02年的时候加入的巴萨,那时候梅西在一线队和预备队之前徘徊,经常在球场边做的工作就是捡球,而梅西第一次代表巴萨一线队出场的时候,里克尔梅已经被转租给比利亚雷尔了,所以并不知道他具体的情况。
艾马尔显然是呆住了,里克尔梅看到他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好嘛,不要看他这样,现在差不多已经有16、7岁了吧?”
梅西点头:“十七岁。”
“诶??”
听着那边阿根廷的在闹腾,德科也是满脸无奈:“豪尔赫是不是还没签下他,我现在带他过来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胡安眺望了一下阿根廷那里的情况,看着梅西似乎已经渐渐放松了,便也不再关注,而是轻声说道:“其实我还是希望他能来的。”
“我也希望。”德科很是诚挚地说了一句,这让胡安诧异挑眉,而面对着胡安的疑惑,德科苦笑一声。
“现在巴萨……有点乱,他这样的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和罗尼都有想过要不要给他介绍一个新的俱乐部,虽然说以他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会得到上场机会的,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会是多久……”
胡安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奇特。
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啊,罗纳尔迪尼奥(罗尼)是梅西的“爸爸”,德科是梅西的“妈妈”什么的……这两个人也是真的疼爱小将。
“看情况吧,我也很期待他的到来。”最后,胡安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们俩下午来的,晚上就离开了,就像真的只是带着梅西来见一见他的偶像一般,走的时候胡安还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德科太宠梅西了,结果就被德科给轰走,胡安一脸无奈的表示,有了新儿子就忘了他,人生苦短唉……
为了安慰自己,在送离这两个人之后,胡安转手就直接登上去曼彻斯特的飞机,英超的赛季开赛比所有联赛都要早,所以当胡安赶到爵爷家的时候,只有凯西婶婶笑着出来迎接他:“来啦?他去卡灵顿了可能要过会儿才回来。”
“过会儿?”胡安一愣,下意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快八点钟的时间,这对于一般的英国下班时间来说已经晚了三个小时,“他现在一直都这么晚回来吗?”
“是啊,后天就要出发去加拿大打友谊赛,不然的话他估计能直接冲到拉科鲁尼亚去。”凯西婶婶呵呵笑了起来,对于自家丈夫她自然也很是了解,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胡安哪还能这么安然站在这里?
“呃。”胡安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婶婶,我能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吗,让爵爷这么生气?”
凯西婶婶笑而不语,而是指了指桌上的卫报,胡安打开来一看,是今天的报纸,说的就是昨晚在记者发布会上的事情。
而在胡安低头看报纸的时候,凯西婶婶像是很无意地说道:“你的发布会我们俩也看了,那两个女孩儿哪个是你女朋友?”
胡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前想后还是没将自己有个男朋友的事情和盘托出,而是直接苦笑:“都不是。”
“都不是?”凯西婶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胡安,以前我就和你讲过很多次了,不要对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绅士,虽然绅士风度是很迷人,可是你绅士也要分清场合和时间,她们俩在是你的追求者之前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记者,你最好想清楚了。”
“婶婶,我真没有……”胡安正准备继续解释,就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凯西婶婶听了听声音:“阿历克斯回来了,我给你们俩准备茶水。”
“我帮您吧?”胡安正准备站起来,就被凯西给制止了:“你现在最好像一个乖学生一样坐在沙发上,不然我不敢保证阿历克斯会怎样。”
胡安是一头雾水,尤其是在面对上爵爷的时候,爵爷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很快就沉了下去,胡安站在那里很是疑惑。
自从到曼联后的一整年里,他都没有看过爵爷对他出现这样的表情,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胡安跟着爵爷走进了他的书房,而他还没坐稳,爵爷就像他展示出了自己的吹风机的风采,已经有两个月没切身感受吹风机的胡安当场懵逼。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立刻就低头虚心接受教诲,一般来说,爵爷这时候的话剔除掉脏话的话,都是字字句句真心的建议,所以胡安听得很是认真。
然而听着听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听错了。
好不容易爵爷说累了停下来喝口水,胡安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开口:“可是爵爷,一开始的时候太张狂真的好吗?”
爵爷一听到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骂娘,深呼吸好几下瞪了他一眼随后告诉他:“你不用给他们好脸色,他们为了什么新闻都可以追在你的屁股后面跑,你这种合作的态度会让那些记者以为你好欺负,你懂我的意思吗?”
胡安下意识点头:“不要怂就是干?”
“对!”爵爷点头,“你身为一个俱乐部的主帅,对外的脾气不能太好知道吗?尤其是那两个女人,很明显是要拿你炒作话题度,你还这么配合她们俩,赶紧趁着现在还不深立刻结束掉,不然以后有的是你的麻烦事!”
“她们俩也不是要炒作热度吧?”胡安有些无奈,萨拉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但珍绝对不是。
“你怎么知道?”弗格森挑眉问道,胡安微笑了一下:“史密斯小姐您应该也认识,之前她就是天空体育特派驻曼联的记者了。”
“我知道这个小姑娘。”弗格森是有一点印象的,毕竟这个小姑娘不屈不挠,比一般的男记者都要敢抢敢拼,而爵爷印象最深的就是之前在费迪南德禁药禁赛的时候,这个姑娘在一片倒的声音里选择了支持曼联,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至少也证明了她是站在曼联这一边的。
“她并不是那种会自我炒作的人,只是另一个人就不一定了……”这么说着的时候,胡安的眼中下意识闪过一道冷光,可是很快,他就微笑了起来:“您的教诲我铭记于心,反正就是和那些媒体记者们硬杠就是了,对不对?”
“废话,我弗格森教出来的没有软蛋。”爵爷再度怒拍桌子,“接下来你给我好好表现!”
“好!”
凯西进来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斗志昂扬地挥舞着拳头喊口号,爵爷就算了一直都是老顽童,而胡安则是难得的激动,捏着拳头一脸的阳光灿烂,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眨眨眼:“凯西婶婶?”
“我来给你们送茶。”凯西很是冷静地决定还是当没看到这两个人的傻样算了,“你们继续聊。”
当凯西婶婶放下茶之后,他们俩就冷静了下来,坐在那里对视了一眼。
弗格森轻咳一声:“回去之后,记得多看报纸,可以从报纸上得到很多的东西,但也不要轻信报纸,不要被报纸影响,知道没?”
胡安乖乖点头,在长辈的面前一般他都是一个好孩子,就算是自己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嘱咐也不多说一句话:“知道了。”
“好。”爵爷这时候才放松下自己的脸色,“你在拉科怎么样?”
胡安刚准备回答,爵爷就摆了摆手:“算了,你什么都别说,我突然把你叫过来已经很不好了。”
的确,现在各大联赛都是处在赛季即将开始的阶段,所有俱乐部的主教练都处在很繁忙的时间段里,他们既要制定球队一整年的规划,还要对战术方面进行调整和演练,尤其是胡安这样刚刚接手一家崭新的俱乐部、所有的成员此先都没经历过磨合的菜鸟教练。
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走弯路,虽然说跟着自己学习的人有很多,可是胡安的年纪是最小的——其他跟着他学习的人都是谁?
麦克拉伦,之前执教米德尔斯堡,差点将上一年的联赛杯冠军球队送进降级区。
奎罗斯,上个赛季执教皇家马德里,更衣室混乱不堪无法管理,他更是眼睁睁看着马克莱莱被卖掉,眼见着这赛季就要灰溜溜回来继续当他的助教了。
沃尔特·史密斯,上个赛季里他和胡安搭档着撑过曼联没有他的一段时间,除了那张红牌之外可以说没什么大的问题,赛季末也准备离开他去执教苏格兰国家队。
当然还有其他几个人,可是胡安的年龄只有这些人的三分之一,他还很年轻,他是如此年轻而生机勃勃,他甚至比自己的那些球员们还要年轻,这让他怎么放心这小子自己去执教一个西甲俱乐部?
纵观目前的五大联赛,意甲的繁华程度排第一,西甲紧随其后,英超近年来的竞争力也变强大了,可是也没到西甲的程度,而胡安现在正在挑战的就是困难级别下的地狱模式。
这让他怎么放心这小子?
胡安自然也知道爵爷对自己的一片苦心,所以微微一笑:“爵爷,我给您讲讲,我这两个月都经历了什么吧?”
“无关俱乐部?”爵爷挑眉,现在胡安的身份也已经很特殊了,两个顶级联赛的俱乐部的教练,坐在一起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胡安应该是都知道的。
“可能带一点点,可是不会多。”胡安微笑着回答,“毕竟那是我的工作嘛。”
弗格森的书房灯光一整夜都没有关,胡安和爵爷促膝长谈,这也是胡安难得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这么细致认真地为自己这两个月的疯狂做一个总结,爵爷也只是静静听着。
面前的人明明还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他的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却是一般二十二岁的青年不该有的沉重。
可无论是什么,现在他依旧平静如水地坐在这里,温声细语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弗格森能看见,面前的青年已经在准备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