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囤怒吼一嗓子道:“来人给我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不要被我抓到,否则碎尸万段!”
何囤此时怒火滔天,他何尝不知道眼下何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如今只有地下钱庄和赌场,还有合意阁和宝合楼在支撑了,短短几天时间,布庄,酒肆,青楼,米铺,流溢斋全部阵亡了。
何囤现在是眼睛猩红,恨不得双手掐死始作俑者,这么大的手笔,怎么看这后面都有一只推手在推波助澜,否则偌大的何家宫里宫外联合起来,哪里能这么快就完蛋了?
尤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何家现在就算是空宅子了,每房不过是点家具用具,这些能有几个银子,何家人不愿意炫富,好东西好家具,还有好的古玩字画,古董玉器,金子银子都在明里暗里的库房里面放着。
可是真是天降灾祸,谁也没成想最后这库房竟然也没了,真是富贵如流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忙啊!
何囤在这里唉声叹气,何家的根基都是来源于那块四方玉佩,当时虽然是知道一些元家的消息,可是没想到那个元家那个没眼色的老婆子竟然真的舍了出来。
自从得到这块玉佩开始,何家的一切都是起源于那个玉佩里面的银子,那可是上千万的银子啊,真多!
他们何家当初也没有想到,一个成色如此不错的宝贝竟然是储物的仙品之物,真真是何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了,这么多年的谋划,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这让何囤如何能受得了?
何囤抚着胸口处,不断的压制下去上窜的怒气,在屋子里面来回走动,太医也说了他不能老生气了,以免像何家老太爷一般躺下了,如今中风之后脑筋也不清楚了。
何囤兀自不过瘾,感觉派了一队人马出去少了,有开始嚷嚷:“来人,再派一队人马火速彻查,我要结果,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亡我何家,快去!”
一个人影闪身而去,何家这些隐卫平时根本是不会动用,可是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在乎什么?
麻氏一进门就看见何囤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头发散乱,眼睛猩红,棕色的中衣也弄得皱巴巴的。
麻氏赶快过来搀扶着何囤上床躺下道:“老爷,您不能呢个生气啊,快消消气,库房里面虽然是没东西了,咱们可以找啊,就算是找不到了,大家都心疼,那可是咱们十几年的家底了,但是咱们也不能不过了不是吗?再说老爷您忘了咱们家不还是有产业呢吗?老爷您想想,宫里娘娘的产业也在咱们手里经营呢不是吗?”
对啊,想起这些何囤立刻两眼放光,刚才淤积在胸中的沉闷之气竟然一散而光,怎么忘了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真是天不绝何家啊,宫里两个何家女人的产业也不算少了,每年五六十万都少说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呢,要说以前何囤尽心尽力的打理,但是这点小钱何囤也没放在眼里。
再者这么多年二皇子皇甫清不会打理产业,就知道吃喝玩乐,当时的华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华贵人哪里敢让二皇子打理?就怕将家底都玩进去,故此一直在何家的名下。
想到这里,何囤的心顿时活了起来,方才看了何家空空如也的库房,一下子厥了过去,可是醒来之后依然放不下那样的无力感,现在一听说还有这个,赶快打起精神来。
正好这会子小蝴蝶进来上茶,然后规矩不起眼的站在一边,正好也将麻氏的话都听了进去。
小蝴蝶将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退了下去,站在外间低垂着头莞尔一笑,当自己是壁画了。
不过心里倒是感觉,何家啊何家到了现在还不认输呢,不过她倒是要听听何家还有什么后手呢,她很期待哦!
此时屋子里面的何囤此时心思烦乱,麻氏的注意力也都在何囤的身上,哪里有功夫看看谁外面呢,压根就没管。
何囤连忙吩咐麻氏道:“夫人,现在我们几个兄弟都是怒极攻心,身子不大好,想出去也费劲,这样,夫人将刘记盐铺,红粉绣庄,宝合楼,还有生菜铺的掌柜都叫来,还有华鑫银庄的掌柜都叫来,这些都是妹妹和姑母的产业,一直都是咱们在打理,赶快将他们都叫来,没准咱们何家还能翻盘,另外那一百二十个庄子的管事也都叫来,何家一定要保住这最后的财富。”
麻氏谨慎的道:“老爷会不会招来这么多人,我们何家太出挑了?”
“无妨分批进府即可,越快越好!”何囤已经想到了对策,可是宫里的两个何家的女人正在为了降位份在发愁,丝毫不知道她们除了御赐的东西之外,这些保住身家性命的产业,竟然也能在不经意间统统没了,可见倒霉之事一旦开端就收不住了。
麻氏感觉老爷安排的有理,就赶快匆匆离开,眼下这事情越快有转机越好。
麻氏因为走的着急,根本没发现在外间装成壁画的小蝴蝶。
何囤躺在了床上喘着粗气,嘴里还念叨:“不管是谁在后面出了黑招,告诉你们何家不会这么轻易倒,何家自己的商铺和庄子还有百十来个,这些都是家底,宫里妹妹和姑姑的还有十来个,这些都是我们何家的后手,想对付我们何家,没了玉佩,没了库房我们何家还能再起来。”
“叮咚”一声,何囤立刻起来查看,只见窗子开了,何囤不愿意再让其他人伺候,站在窗前左右看了一下,没有情况,就自己过去给关上了。
殊不知,是他自己给暗卫都弄走的,否则小蝴蝶还真的难脱身,不过此刻小蝴蝶已经从窗户里面出去了,连忙给伊宁报信,深怕晚了。
何囤做梦都没有想到,不过是他多嘴的嘟嚷几句,结果却把何家最后的底牌都给掀了。
不过何囤很快睡了过去,这几天经常这么昏厥的确让人很乏力,不过在睡梦中感觉空空的库房,心都在一揪揪的疼啊。
何家另外一边,何家的老二和老三也醒了,想起昏厥前的景象,挣命一般的非要去自家的库房,结果一进去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丝都没有留下,老二和老三也彻底的崩溃了。
现在还说什么荣华富贵,他们何家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何家老二怒吼道:“我他妈早就说过分家,没有人听,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去你妈的全碎了,全碎了啊……”
何家老三则是猛打自己的脸面道:“都是我蠢啊,说他妈什么四方玉佩,要不是这个东西能倾家荡产吗,到底是谁,到底谁啊……”
两个大男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比娘们撒泼还厉害呢,哭嚎不止,路过的奴婢奴才都不敢多言,纷纷躲避,谁知道疯狗什么时候跳起来咬人呢?
何家老二还有何家老三一直没分家都是惦记着将来能多分点,结果现在不仅一毛钱没分到,自己家底也全部折腾光了。
他们名下这么多年因为贪心,也不舍得花银子花心思,所以没有一分的产业,全部都是何家的产业然后分红得力,这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策略。
可是在今天什么都没了的情况下,显得过分的苍白无力,何家老二何圃道:“他妈的我真傻啊,这么多年没给自己置下一间屋子一份土地,天天算计着分红,其实分什么分啊,不过是人家施舍的罢了,苍天啊,这不是玩爷呢吗?”
他的呼喊苍天听不见,听见了也不想管,都是自己贪心怪谁?
何家二夫人陈氏一看自家相公要疯癫的样子,吓得赶快找人给抬了回去。
何家老三的夫人容氏也是唤人给老三何困抬了回去,老三躺在简易的轿子上面还嚷嚷:“我他妈就是最傻的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骨柔情,什么兄弟义,全尼玛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只有银子是真的,我他妈真傻,现在才活明白……”
何家的两位爷就此一蹶不振,每日借酒浇愁,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几天,何家还能省下什么让他们挥霍的?
而伊宁这边收到了小蝴蝶的消息,伊宁赶快整理了一下,淡笑道:“怪不得宫里的两个老女人有恃无恐,出现了降位份的事情倒是没怎么闹,原来这根源在这里呢,皇上虽然是说了让他们将了位份,可是也没说将她们所有的东西都收回,并且这些都是秘密产业。”
宇熙拿着伊宁整理的单子道:“嗯,这宫里的两个女人为了避人耳目,果然是聪明的,刘记盐铺虽然是盐铺,不过买的都是正规的官盐,其中还有不少的调料,不少大户人家都在此订货,还有这个红粉绣庄,是京都比较受欢迎的绣阁,都传说里面的绣娘堪比宫里的绣娘,原来宫里放出来的那些绣娘都到了这里了。”
“还有这个宝合楼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日进斗金,那个生菜铺的规模虽然不大,可是到了冬天能产出新鲜的蔬菜,一年也能赚了不少的银子,还有这个华鑫钱庄,是跟着何家放印子钱的地方,至于那些庄子铺子的出息就没有这几个好看了。”
伊宁赞叹道:“这两个女人倒不是个蠢得,还知道给自己产业,可惜她们自己不能经营,奴仆中也没有能撑门面的,几个皇子公主的都不成气候,最后全部落在了何家的手里,看来我们真应该火速出手,将何家名下所有的铺子和庄子全部过在名下,这次何家就会彻底的栽了。”
果然宇熙和伊宁立刻火速出击,一天时间,何家的地下钱庄被洗劫一空,也被暴露了,有三百万的资金不知去向,何家的地下赌场也是如此,原本放在赌场的最近一段时间的赌资一百多万全部不知道影踪。
至于合意阁此时闹得正凶呢,不少人家的夫人小姐和家丁的堵在合意阁的门口,让他们赔偿,因为合意阁用的金子不纯,竟然是镀铜和镀金混合的,所以不少夫人小姐自从知道了流溢斋的事情,都纷纷找到在合意阁买的东西。
这才发现很多东西一段时间不戴,或者是赏给了下人的,都由金子变成了破铜烂铁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不是将近一半的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来了。
“奸商退货,还嚷嚷什么纯金制品,绝不掺假,该死的掌柜的竟然敢骗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对,退货,黑心肝的玩意,竟然以次充好,真以为我们好忽悠是不是?平时拦着我们不去如意阁买东西,要不是看在老主顾的面子上谁来这里,样式不好?花样很少,经常能碰见大家都在戴着一种东西,谁愿意啊?”
“别跟他客气,这个老不死的掌柜坑了咱们的银子,今个不给退钱退货,没完。”
“来人给本夫人将这个不要脸的掌柜给我抓花了。”
“来人给我好好揍这个掌柜的,竟然敢欺负我们女人家,真是没天理了。”
话音一落,顿时一群婆子上去抓脸的抓脸,挠人的挠人,场面是一团混乱,本来还有不少自己看着柜台上有什么的就抓走了。
现场一团糟,还有不少的店小二被打的哭得叫娘的,合掌柜也别打的鼻青脸肿的,这女人出手丝毫不逊于男人,更知道打哪里更难看,更没面子,更疼!
没一会掌柜的衣衫破烂,满脸淤青,鼻子流血,披头散发脸上还被抓的跟九宫格似的,条条道道的。
合掌柜哪里被这么多女人给群殴过,这不是杀猪一般的喊着:“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