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再三的嘱咐她:“记住,在告诉你母亲这个事情前,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总统的位子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不需她多说,曼之自然心里有数。
她微微地颔首,从伯醇怀中站直了身子,就要回房去收拾东西回娘家。
伯醇一面担心着她,一面又伤心于父亲的不幸,垂着手站在余氏面前,红了眼道:“妈,我明日就叫季元回来。”
“不必,他眼下在部队中,人多嘴杂,咱们贸然的叫他回来,必会让人生疑。”余氏顿了顿,咽下心中的酸楚,“为今之计,我们李家最好还是要以静制动。你明日照常去你的学校,对外再着人打听打听,是否有风声传出来。”
“是,母亲,您多保重身体。”
伯醇忍泪答应,他们母子两个都是一样坚韧的性情,出了房门他便将眼泪一擦,依旧还是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模样。
不一会回到房中,曼之已经打点好了行李,正要带着杜鹃和碧儿走。伯醇便上前替她拿了箱子道:“我送你出去。”
曼之点一点头,她至今还不能够相信公公和父亲都已经亡故的消息,整个人也没了平日里的精气神儿,蔫蔫的活像个傀儡一般。
伯醇送她到车子那里,握一握她的肩膀道:“振作起来,曼之,你还有我,还有你的母亲和兄弟。”
曼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幽深的,却又暗含着点点的星光。
她止不住心中一痛,伸手就抱住了伯醇的脊背:“伯醇,你也要振作起来。”
他们分别得不舍且悲壮,送走了曼之,伯醇当先便去门房那里命令他们道:“最近不论是谁要登门拜访,都要回绝了他,就说太太同四小姐外出探亲去了,概不见客。”
门房头一回听得他如此疾言厉色,心中俱是一惊,忙都点头答应。
伯醇便又叫来李达,同他将府里的人都重新规整一番,分为两支巡逻队,各自巡逻上半夜和下半夜,尤其是对于他的妹妹宛春那里,更加的仔细小心着:“务必要保证四小姐的安全。”
日本人连炸火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焉知他们做不出杀人放火之事?还有季元那里,他人不在,但也要确保他的院子是安全的。
一时各房各处都安排妥当,伯醇直至半夜才回到凝辉园中。曼之已走,院子里空落落阴森森的,只有卧房里的一盏灯光还在颤巍巍亮着。伯醇躺倒在美人榻上,往常他只觉得这个塌有些小有些窄,这会子却觉得宽大的厉害,似乎动一动满屋子里都溢满了回声。
他强自命令自己闭上眼,只盼着明天尽快来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