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一卷,几件旧衣裳一捆,显然这是打算真搬,不是瞎说吓唬人的。
肖老太太顿时慌了起来:“你……”看着儿媳妇利落的收拾东西,她又急又气的说不出话来。她也就天天的唠叨一下,哪里会真的同意搬,现在要房没房,要钱没钱,要粮更没粮,真要搬了,住野地、饿肚子那都是轻的,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慌忙之下,肖老太太只好赶紧拉了儿子过来劝说。
肖义烦闷的火气一股股的往外冒,可自家媳妇是啥德行他自个心里清楚,这会儿要是不顺毛劝劝她,她真能搬出去,一旦搬出去她绝对会闹得全家都不得安生。
“行了,娘这人你还不知道,她也就嘴上过过瘾,最后啥事不还是你拿主意?往后家里还得靠你,娘是管不了事的,你别往心里去。”说完,见人有些软化的迹象,肖义又赶紧搬出俩闺女来:“别的不说,就是看在俩闺女的份上,该忍的就得忍。”
果然,一听肖义提到俩闺女,汪红霞就停住了手,红着眼坐在床沿抹起了泪:“亏你还有脸提闺女!这些日子俩闺女受的罪你瞅都不瞅一眼,我嘴里省个一两块红薯块娘都得夺过去,你自个抬眼瞅瞅!俩闺女如今瘦成啥模样了……”
汪红霞越说心里越是委屈,直说的俩闺女跟她一起抱头哭了起来,母女三人,你一句、她一句、我一句的挨个诉起了苦,肖义在一旁愣是插不进话,面色讪讪的只好又笑着说了几句好话,好一会儿才算是哄好了母女三人。
肖老太太在一旁看得气的不行,她心里明白这是作给自个儿看的,偏偏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最后气的甩门出了屋,到院里找张老太太也抹泪诉起了苦。
张老太太陪着红了眼,心里却暗骂:这就是个没脑子、拎不清还啥事都想出头掺一脚的货!
……
林清这两日心里有些慌慌的,也不知怎么了,连着两晚都做了梦睡不好,可一醒来做的啥梦她又说不清,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绷着一根弦似得,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人也怏怏的打不起精神来。她不是真正的孩子,一连两日都是这样,容不得她不多想。
老太太心疼的一天问三遍,太叔公更是来了几回“心里辅导谈心”可愣是啥也没问出来。最后没办法,老太太让肖朗和张文和带她出去玩,可人一双白嫩的小胖手扒着门框死活不出去。
后来,初一也不疼了,小狐狸也不逗了,搬张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托着腮帮子发呆。
老太太心里愁的不行,思来想去的认为是上次“小红袄”的事气着了她的乖孙,为了解开乖孙的“心结”,老太太翻腾了一番柜子,找出一块大红色的灯芯绒布料,拉了林清就要跟她做新袄。
“奶给你做件颜色一样的,再做件颜色一样的棉裤,还有棉鞋,回头做好穿上咱也去显显眼!”老太太拿着布料在林清身上上下比划着,越想越觉得早该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