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楼道:“既然没有不好,那就不碍事。”
“……”苏青再一次放弃了对他的说服,被他给噎得哑然无言,最后只能轻叹了口气叮嘱道,“没有了罗煞玉,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如果那些人真的还是在半路上动了手,你便自己脱身,尽量不要被牵连进来。”
借用他的身份本就已经满足了一己私心,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自私到底,不想让毫无关联的人被彻底卷入其中。
荀月楼闻言微微一愣,唇角微不可识地向上扬了几分:“好。”
这时苏莫从院外回来,借着空落的门扉看到屋内的两人,一愣后走进了屋子。
他这样的一张玉容被易作了貌不惊人的样子,苏青多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两把,道:“阿莫,这几日跟着步羡音到处跑,可是心里高兴了?”
苏莫任由她肆意地摆弄,也不伸手抗拒,闻言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双眼里有神色微微闪动。
苏青许久没见苏莫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是欣喜,便更加打定了要让他们兄弟相认的主意,揉了揉他发间的青丝,问:“可有从他口中打探出什么身世来?”
苏莫面有几分失望,摇了摇头。
苏青长吁了一口气,道:“过两日你跟我一起出发回京,到时候途中只有我们三人,找个机会再探探他的口风吧。”
苏莫面有惑色地抬头,显然不理解为何突然又要回京,依旧顺从地点头应了。
苏青离开落云轩后回了清香院,为表示心里的不悦便一关房门,干脆再也没出来。
虽然知道顾渊送她走的目的,但是她心里总感觉很不是滋味。装深沉玩冷峻很厉害吗?分明是为了她好却一句也不作解释,这样的态度实在让她很不受用。
然而,每日送来的膳食照旧,除了来送食盒的丫鬟,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跨进过院子。
听着墙外偶尔匆匆奔过的步履声,苏青心头的那团火便就这样越憋越旺,如前几日般,全身懒散地靠在窗扉旁满心不爽地打着盹。
直到日落时分,忽然感受到有人走进了院来,苏青一激灵下回神,顿时抬眼看去,便见蔺影依旧是那有如千了他百千两银子的表情,脸色低沉地道:“你比较清楚老爷的口味,去下厨做份晚膳。”
时过几日对她不闻不问,这个时候却突然找她下厨,难不成是有意讲和?
可是,蔺影的这幅模样,可不像是个求人的样子。
苏青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地挑了挑眉梢,道:“陈府的那些厨子呢?季小爷又不在这,总不至于又被别的人梦游给弄死了吧。”
蔺影瞪了他一眼,道:“老爷已经关在房里两日没吃东西了,要不是步羡音说你能有办法,我何必没事来搭理你。”
没见顾渊也不过三四天的事,怎就会在房间里给关了两天呢?苏青面上神色微滞,便脱口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蔺影面色有些犹豫,似是在考虑是否应该回答。
这样藏着掖着的态度,看来真是发生了什么。
苏青瞅了他一眼,低沉地拖长了语调,道:“步羡音既然让你来找我,难道就没有告诉你有事相托的时候,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的吗?”
反正来清香院找人已经违背了顾渊的意思,横竖已注定挨骂,蔺影心一横,干脆也不再隐瞒,道:“事情发生在两日前,我们调查无果,便去了城西泉柏山上的忘尘庵。”
苏青皱眉道:“不是说那忘尘庵出事后,便已经被陈大人派人一把火给烧了吗?”
蔺影道:“是烧了没错,我们去的时候也就一片废墟,根本什么都没有留下。原来也已放弃了念想,谁料却是在庵堂不远的崖边,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苏青略感惊诧:“山洞……莫不是跟当时义庄的密室一样?”
蔺影摇头道:“不一样。那个山洞里虽说明显有人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很干净,就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府邸一样,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不过里面有不同的洞穴四通八达地延续向各个不同的地方,看起来未免太大了一些。我们不敢怠慢,便赶紧回禀了老爷。”
顿了顿,他缓缓抬头看来,眼里依旧是浓浓的不解:“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老爷上山后便将我们都赶了出来,独自一人留在里面探看。随后从山上回府,就把自己给锁进了屋里,不饮不食,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就这样,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
话刚落,苏青便已经嗖地站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去,心里不由有些骂骂咧咧。实在不知道顾渊这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就这折腾劲,居然还指着她放心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