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佳炜不回答，李澈也就不说话了，静静的独自看着依若清。

一个坐在病床旁边，一个站在窗边，夜晚的风绕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百合花的香味变得更加动人。

“今天的冬天真是格外的冷啊！”李澈感慨道。

沈佳炜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是啊，要是能下场雪就好了……”

“是啊，下场雪就好了，有那么美的景色，说不定她就会舍不得继续睡”说完看着依若清的脸庞，。从小若躺在这里第一天开始，老爷爷的话就无数次的提醒他。

——“这规矩啊，就是规矩，万事都有他的规矩，我们若是硬要破了他，可要承受万般的痛苦的。该放手时便放手，自己和他们便可获得新生。”

舅舅指着鼻子歇斯底里后，李澈试图向李德阳打听真相，却毫无收获。

“你说，我和你谁先认识她？”

沈佳炜一愣，看着华灯中的天空，好像在说这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般，平静而自信的说：“现在躺在在这里的她，是在外人眼里倔强又高冷，在我心里却充满孩子气又简单，这个她，我先遇到。”

李澈开始有些忧伤，沈佳炜说的让他无力反驳。无奈的说：“也对，这个她，我只是稍微晚了你一些。”

“我说如果，如果她再也不醒，你打算怎么办？”

沈佳炜回头看看沉睡的依若清，再看看李澈，淡然笑了。

“自然要谈恋爱，结婚，成家。”

说着说着，苦楚便涌上心头。凄凉的冷笑，“她这样绝情，还要我守身如玉，那，太不公平了……”

李澈笑笑，“啊，你可真是……那你要谈恋爱要成家，就赶快，这家伙醒来就由我守护。”

“你？呵，你父亲会把你杀了。”

李澈心里被激起了浪花，不想谈论父亲的话题。

“医生说什么了？”

“6个月如果不醒的话……”

“已经6个月了……”

“看这个绝情的女人，一点儿要醒来的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梦里是多么美好……6个月，就像6年一样长啊！”

“他的梦里，一定没有我们吧……”

“啊，没有我们才会如此平静啊……”

“小若的家人？”

“嗯？舅舅每周末来一趟医院，年纪大了，跑来跑去的太辛苦，可怕的是每次都绝望着叹气。这人，真的是很害怕没有希望的事，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哭着笑着坚持下去，可是希望一直落空，人就会被拖垮，最后哭着放弃。”

“啊，人也是极其脆弱，不堪一击啊！”

“啊，对了，你知道我父母在莫城的事？”

“嗯？你父母……不知道，不关心。”沈佳炜已经决定要将往事尘封，用冷漠敷衍李澈。

李澈听后，脸上露出苦笑，“也对，我爸也不说，真让人不爽！”

“那不就表示这件事不重要，你何必放在心上，再说了，那都是他们上辈人的故事，不知道也罢。”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说完认真的看着沈佳炜。

“我？嗯……”沈佳炜思索片刻，“我，会把他们丢进垃圾桶。”

李澈笑着点点头，“啊，也对，潇洒这种东西啊，是你的特长，我，大概就没办法了……”，

然后帮若清把被子盖好，笑笑，“小若，我明天再来看你，明天一定要醒哦”！每次他都如此和她说着像承诺一样的话，却总是剩下独自一人悲伤。

沈佳炜看着他离开，心里再次恢复平静。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现在却没了斗气的心。沈佳炜一如既往，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给依若清，自己一个人走去走廊抽起烟来。

一根又一根，一个个烟圈形成，又破灭。

——我求你了，赶快醒来吧！

“又去医院了？”

李澈刚脱下外套，就被父亲质问起来。李德阳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澈。李澈心里还畏惧自己的父亲的，只好怯怯的说：“恩，刚好路过医院，就进去看看。”

李德阳语气平和起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李德阳眉头一皱，合上手里的报纸，“你多花点心思在公司上，最近有员工私下议论你。”见李澈不回答，紧接着又说：“6个月了吧？再不醒，就没有希望了。”

“爸，若清舅舅……”

“我说了，那是子虚乌有，你是听我的话还是听外人的话？”

“爸……”

“好了，不要说了，如果公司再表现不好，你就安心准备出国的事吧！”

“爸！”

李德阳根本不理会儿子的反抗，放下报纸直径走去了书房。

——啊！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柳如，你要是显灵，就让那孩子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