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则去厨房预备晚饭。
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美轮又要相看的事就在丫头中小心谨慎地传遍了,但再无人敢多嘴地讲给钟鸣院以外的人听,小厨房里只有干活的声音而无人闲聊,直到夜里干完活该歇息了,前两进院子里才再传出来各种笑声。
次日一早,送了顾昀出门上学,白蔻就去找严伯,跟他约了休沐日相看的事。
“既然严伯说这孙轻有一手调色和配色的绝活,正好世子的作坊即将开张,需要定制包装纸,就算相看不成,他这本事我们还是要借用一下的。”
“若不是这次做媒,我也不知道外面的雇工里头竟然有掌握绝活的人,他那长兄接了亡父的担子继续为府里经营染坊,孙轻这手本事帮染坊拉了不少新生意,要不然媒人能跑得那么勤快呢,出孝至今就三十三次啊。”
“二十出头就有这手本事,说明他对色彩的感悟力是天生的,这是值得呵护的天赋。”
“倘若相看成功,他就是世子的嫡系了,爱怎么呵护怎么呵护去。”
“要是真成了好事,严伯,谢媒酒你一定要多喝几杯。”
“好啊,我一定要喝,我值当的。”
白蔻咯咯地笑,又与严伯闲话几句,告辞离去继续例行公事的每日巡查。
也就两日工夫,严伯就向白蔻传达了孙轻的回复,休沐日九月二十七上午巳时前后,他与长兄长嫂将欢喜赴约。
白蔻把回复带给美轮,丫头们趁着少爷没回家在后罩楼嬉闹了一回。
二十七日相看,二十六日却有大夫人的午后茶会,白蔻得先操心这事,库房采买到了上好的咸蛋,煮熟后蛋白蛋黄分离,做成蛋黄馅放入冰窖。
二十六日上午,白蔻一直在东厨房忙活下午的茶会点心,为了夫人小姐们的食相着想,流沙包做成了汤包大小,其余小点心也是能小就小,最好是能一口食。
赴茶会的夫人小姐们午后就来,都是亲朋好友,说说笑笑分享一些家务事,关心一下孩子们的婚事,在座的未婚小姐们一个个都羞涩地微红了脸。
大夫人的心思没放在这挑选未来儿媳妇上面,她跟儿子讲好了,精力先专攻功名,不然他这个未来的国公爷一辈子都是举人身份未免太丢脸,光有爵位没有官职的话,家眷在圈子里也易招人取笑。
所以这茶会大夫人是真的当作姐妹聚会来看待,心情很轻松地招呼大家吃喝聊天。
顾昀开胰子作坊的事这几天也在圈子里传遍了,成了贯穿茶会始终的主要话题,夫人小姐们关心得不得了,有赞成让顾昀试水以免养得不知人间疾苦,也有反对权贵少年入这贱业的。
而支持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那天收到了男孩们带回家的家事胰子和洗手液的夫人们,没见过试用品的自然是异口同声地各种反对。
围绕这两派人的不同意见,这话题就这么聊了一下午。
大夫人为了儿子生意着想,让人去问白蔻还有没有多余的,干脆给没见识过的夫人小姐们分一分。
白蔻把二楼的存货都分别打包送去己诚堂,连上次试制的香胰子都送出去了,做了一锅脱模后她只拿了一块用来洗澡,正好手上数量充足。
夫人小姐们得了样品,满心期待地回家试用,还答应会给家里厨房传话,让收泔水的人把干净的煎炸废油原样送来天水坊鲜不垢作坊。
女眷都是掌家的内当家,她们答应办什么事,比男人靠谱。
傍晚时分,顾昀下学回到家里,己诚堂早已送客完毕,白蔻正在厨房忙着晚饭的事,想象着明天相看时的情景,祈祷别再像上次东陇寺那样碰到糟心事。